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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止一个陷阱?你是要把兔子一家全都一网打尽吗?”

她双手叉着腰,借题向他发难。

嘟着嘴像是一只兔子在为同类伸张正义。

“我吃得多,不行吗?你不也把小蘑菇全家一网打尽了。”

男人的眼神有意所指。

沈棠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“战利品”,略显心虚。

“那怎么一样呢,小蘑菇来年还会再长的……”

“兔子的繁殖能力比你的小蘑菇还强,一两个月就能生一窝兔子。”

“这么厉害?”

沈棠珠只知道家里养的大母猪一年大概生两次猪崽崽,但是不知道兔子的。

厉害?

确实厉害。

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,男人的眼神暗了暗。

敛起眼底的神色,正准备带她离开这。

突然一阵草丛的沙沙声打断两人的脚步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穿梭。

两人倒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。

男人示意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。

他的猎物上钩了。

沈棠珠睁着大大的双眼,乖乖地点了点头。

居然真的有兔子!

两人收着脚步声挪到离陷阱不远处躲着。

沈棠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躲,来都来了,干脆偷学一下他的陷阱怎么搭的,下回跟爹爹上山她也可以捉兔子……

男人不知道身旁的“兔子”在想什么。

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婴儿肥的脸蛋跟着嘴角的笑意微微鼓起。

看得他牙痒,忍不住紧了紧牙根。

从鼻息间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,随即转开了目光不去看她。

沈棠珠也侧眼打量身旁的男人,他的侧脸也好看。

身上穿的粗布背心跟田里的大爷穿的明明是一样的。

但他穿上就是看起来很不一样。

背心紧贴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,肌肉的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,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。

她顺着他手背的青筋往上看,她莫名觉得待在他旁边很安心。

连防备心都渐渐放下了……

但很快沈棠珠就坐不住了。

刚刚采菌子的时候踩湿了的鞋袜,此刻袜子正湿漉漉地紧贴着皮肤。

难受得很。

她的脚趾头乱动,人也忍不住乱动。

身旁的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,回头看。

身后的人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鞋子脱了,放在一旁,连袜子也脱掉了一只,另一只正准备伸手脱呢。

但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回头,动作停了下来。

沈棠珠实在是难受得紧,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了,没想到他突然回头,莫名地让她觉得有点尴尬,还有点害羞。

她的脚应该不臭吧。

男人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微微蜷缩的脚趾头,此时被水渍浸泡得有点发白,白里透粉,莹润饱满......

他想起在城里混迹的时候听过的荤话。

什么玉足......

他以前只觉得不理解这些奇怪癖好,现在反倒是......有点理解了。

他觉得他不该盯着看,但他此时就是盯着看了。

“脱鞋做什么?”

不知道是不是沈棠珠的错觉,她觉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哑了些。

“我的鞋子袜子都踩湿了,不舒服,脱了晾晾。”她微微嘟着嘴,晃着脚丫子。

多娇气。

“另一只,没湿吗?”
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,像是有什么企图。

她微愣,糯糯开口:“也湿啦。”

沈棠珠见他应该是没有介意的样子,马上也把另一个只袜子也脱了下来。

这下舒服多了,脚趾头都得到了舒展。

沈棠珠将双脚伸在脱下的鞋子上搭着。

那莹润**的双脚更好地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
他垂眸看着...

觉得自己的呼吸渐渐加重了。

在沈棠珠看向他的时候,又不留痕迹地移开了视线。

她跟他搭话:“你叫什么呀?也是冠福村的人吗?”

“是,顾清晓,你呢?”

人好看,名字也好听。

“你的名字好听,我叫沈棠珠,海棠的棠,珍珠的珠。”她微微红了红脸。

“珍珠?”

的确像颗被饲养得极好的珍珠宝贝。

沈棠珠似是觉得跟他拉近了距离,接着开口问道。

“你也是这个村子的人?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。”

“出去了几年,最近才回村子里的。”

顾清晓微微垂下眼,眼底神色不明。

没见过吗?

他可是见过她的。

这样好的长相,一身娇养的气质,这个村子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。

他是孤儿,无父无母。

原本不是冠福村的人,只不过流浪到这里,当时浑身发热的他被住村口的李知花救了下来。

李知花年事已高,没有儿女,老伴也离世了。

顾清晓受她救命之恩,得她一口饭吃,于是就留在她身边想给她养老送终。

顾是李知花老伴的姓,她希望有人记得她,也记得她老伴。

她没读过书,但老伴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读过一些书、识得一些字的人,也教会她识得一些字。

“清晓”就是她从老伴写的字里翻到的。

她也不懂得那么多,只是觉得字好,清晨拂晓。

顾清晓从小就能干,生病也好得快,吃了两天药就能下地干活了,力气又大,干活也利索。

村里的男孩见他是流浪来的孤儿,无父无母,无人撑腰,加上他又不爱说话,时间久了,就都喜欢捉弄他来取乐。

顾清晓不想惹事,所以每回都只是默默忍受着不发作。

那日,他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进山拾柴火。

瘦长的身躯背着一捆巨大的干柴,顾清晓低着头,自顾自地往前走。

突然眼前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。

他头也不抬。

又来了。

面前领头的人叫赵阳,是村长的儿子,平时嚣张跋扈,带着一群小跟班。

他第一次见顾清晓就不喜欢他。

可能是顾清晓仿佛骨子里的那种对他的不屑,那种仿佛天生就占他上风的气势。

区区一个流浪来的孤儿,怎么敢对他露出那种表情!

“你这是哪里来的柴火,别是偷别人家的吧!”

赵阳一副摆明了找茬的样子,插着腰,那双尖锐狭长的眼睛透着恶意。

“山里捡的。”

顾清晓缓缓抬头,环顾围在他身边的五六人,最后视线重新回到赵阳身上。

他长得比赵阳高,即使此刻因为背着重重的柴火而微微弯腰,依旧也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,去俯视他。

顾清晓的眼神冷冽如刀,与他对视的瞬间,一股无形的压力朝他笼罩。

仅此一眼,赵阳就落了下风。

强烈的自尊心和恼羞成怒让他的脸都不禁扭曲了几分。

“你说是就是啊?你可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,谁知道手脚干不干净?来人啊!把柴火卸下来,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偷的!”

身旁的几个小跟班听了命令,全都蜂拥而上。

几个人又抓又拽的,哪里是想卸柴火,分明是变着法儿欺负他。

顾清晓试图从几人的围困中挣脱。

突然一股力道突袭而来,打在他身后沉重的柴火上,于是柴火连带着他,一同甩到了地上。

细碎尖锐的小石子划伤了他的手臂,肩膀因为重物的拉扯也受伤了,疼得钻心,他的额间都冒出了冷汗。

但依旧咬牙忍着。

赵阳看着终于是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心里得到扭曲的满足感。

还没等到他进行下一步。

“赵阳!你又欺负人!”

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响起,赵阳和顾清晓都同时转头看向了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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