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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姜气得嘴皮子直哆嗦:“方乘煦,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?你方家店铺个个经营惨淡,若非我早出晚归地辛苦打理,扭亏为盈,何来收益?”

“这不过只是你外出私通的幌子罢了,阿昭向来磊落,还能冤枉你不成?若非她再三为你求情,你以为你能在我方府待到现在?”

“捉贼捉赃,拿奸拿双,就凭她佟昭儿红口白牙一张嘴,你竟然就如此污蔑我!”

良姜“啪”的一声将账簿拍在妆台之上:“府上往来账簿就在这里,你尽管去一笔一笔地查,无凭无据地在这里血口喷人,实非君子所为!”

“查就查!”方乘煦抄起账簿转身便走:“待我查到证据,看你还有何话说!”

“乘煦,这是怎么跟良姜说话呢?”

门外有人不悦呵斥。

方府老夫人一脚踏进门槛,一把夺过方乘煦手里账簿,沉着脸教训道:

“你不在阜城这一年,家中里里外外全靠良姜一人操持,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我管不了,可你不能冤枉良姜。”

方乘煦试图辩解:“是她容不下阿昭,非要拿银子逼我低头……”

“本身就是你有负良姜!”

方老太太厉声呵斥:“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,你哪里懂得如何掌家?快些向良姜赔礼道歉!”

方乘煦轻哼: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!”

方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扭脸苦口婆心地劝说良姜:

“乘煦的脾性我了解,一向吃软不吃硬,你与他赌着这口气,硬碰硬,话赶话而已,别放在心上。

你要知道,在母亲的心里,还是偏向于你的,谁也比不上。这家还得你来当,不能便宜了佟昭儿。”

若非已经知道,方老太太对于佟昭儿之事心知肚明,说出这番为自己做主的话,良姜会心存感激。

可现在,只觉得虚伪。

良姜眉目淡然,面上平静无波:“婆母的意思是,你也不承认佟昭儿,不会让她进门是吗?”

方老太太一脸为难地劝说:“如今木已成舟,乘煦若是始乱终弃,佟家人怎么能饶得了方家呢?

良姜,你一向深明大义,贤惠良善,总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乘煦他自毁前程,还惹上官司吧?”

“所以,这个妾,方乘煦是非纳不可了?”

“阿昭怎么可能屈居为妾?”方乘煦认真纠正:“我是要明媒正娶的。”

良姜冷笑:“所以,你们要将我置于何地?贬妻为妾吗?”

方乘煦一噎:“你原本就不愿嫁我,如今不过如了你的心意。”

方老太太捉着良姜的手,将账簿往她手里塞,信誓旦旦:

“此事有母亲为你做主!你要知道,名分不重要,重要的是将这掌家的权势攥在你自己手心里,那你在方家的地位,谁也动摇不了。”

这话,良姜听明白了,方老夫人只是哄着自己继续为方家当牛做马而已。

她一脸为难地道:“既然母亲这样偏爱,我便也与您实话实说吧。并非是我与乘煦赌气,而是府上银钱实在捉襟见肘,已经拿不出分文来了。”

方乘煦嗤之以鼻:“我知道你有钱,我一回来你就哭穷,莫不是耍手段惦记我的银子?”

良姜微微一笑道:“挣钱养家难道不是你应当应份的吗?我再有银子,凭什么就要一直贴补方家?”

方老太太用眼色制止住方乘煦,满脸堆笑地哄道:

“朝廷的赏银这不是还未发放么?府中暂时是有些拮据,你看你能不能先凑点银子出来,回头等赏银到手,乘煦还能少的了你的?”

良姜微微蹙眉:“我何尝不想呢?可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除了替方家还债,这一年早就贴补了七七八八,这几月佟姑娘花销又高,哪里还有一文剩余?”

方老太太犹豫了片刻,腆着脸道:“你母亲手中宽裕,你看你能不能再去你母亲那里……”

良姜正色道:“我怎么跟我阿娘开口?说我借银子是为了替夫君纳妾养孩子?”

方老太太一脸愁容:“乘煦的大好前途就在佟将军手里攥着呢,若是太过于轻慢,惹得佟家不悦,我们怕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。”

良姜心里冷笑,面上却一片和煦:“婆母真是多虑了,方乘煦与佟姑娘情比金坚,佟将军怎么舍得亏待自家女婿?

再不济,婆母便如当初迎娶我那般,找钱庄多借点高利斡脱钱,等佟姑娘进门掌家,自有那丰厚的嫁妆填窟窿。”

一句话堵得方老太太面红耳赤。

方乘煦也恼羞成怒:“母亲与她废话什么,阿昭出身高贵,才不像她这般蝇营狗苟地算计,我们走!”

良姜依旧不急不恼:“慢走,不送!”

方老太太盘算落空,还有些不甘,被方乘煦生拉硬拽出了听竹苑,顿时卸下伪装,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:

“良姜跟前,你就不能哄着点吗?如今你与佟昭儿要成亲,里里外外都需要银子,惹恼了良姜,看你怎么办?”

方乘煦难以置信地向着她求证:“府上的境况真的如此艰难吗?”

“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家道中落,打肿脸充胖子,否则,母亲当初怎么会做主让你求娶一介医女之后?不就是她们孤儿寡母的,又是外来户,家底儿富足,能为你买个前程吗?”

一番话立即浇灭了方乘煦心里最后一丝希望。

“难怪她这么有恃无恐,你与阿昭书信里所说的,她夜不归宿,红杏出墙之事都是真的吗?”

方老太太一口咬定:“母亲还能骗你不成?**妹亲眼所见。”

方乘煦紧了紧牙根:“她还有脸对我不依不饶!原本佟将军逼我以正妻之礼迎娶阿昭,我还觉得愧疚,不肯答应。如今是留不得了。

只是我无凭无据,若是直接休妻,名声暂且不说,万一被那御史朝堂弹劾,只怕前途也没了。”

“母亲早有妙计,让良姜与她那寡居的娘乖乖就范,求着咱们,言听计从。”

方乘煦顿时面上一喜:“什么妙计?”

方老太太眸中精光闪烁:“你若是听为娘的,今夜就宿在良姜的院子里,千方百计哄着她,破了她的身子。”

方乘煦想也不想,一口就拒绝了:“这种**妇人,我嫌脏,更不屑于用这种床上的讨好手段。”

方老太太眉心微皱,从袖子里摸出两方一模一样的白色帕子塞进方乘煦的手中。

“让你行房就是个幌子!真正的手段在这里!”

方乘煦一脸的莫名其妙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方老太太得意挑眉:“你可知道,当初你进京之前,母亲为何没让良姜跟你圆房?”

方乘煦摇头:“不是母亲操劳孩儿婚事,犯了旧疾,需要良姜亲身侍奉吗?”

“当然不是,”方老太太沾沾自喜道:“母亲是怕她良姜万一尝到其中甜头,日后守不住空房。

还有,就是深谋远虑,为了今日你能降得住她。”

方乘煦愈加疑惑:“母亲是想让我以此试探她是否失贞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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