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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昭走时外面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雪。

我浑身酸痛难受,一个国破的公主,为奴为婢都不为过。

他不怜惜我是应该的。

「奴婢轻离,伺候姑娘吃药。」

黑漆漆的药热气腾腾,是刚熬出来的。

避子汤,当然要喝的。

我端过来,没急着喝。

「那老太监的尸身怎么处理了?」

「扔到乱葬岗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我还挺满意的。

喝药都快了些。

「我有个大宫女叫青酒,你们名字挺像。」

那年冬天,也是这般寒冷,我高烧不退。

青酒急得直哭:「公主等我,奴婢去拿药。」

哪里会有药?

我母亲只是个被父皇看上的农家女,在宫里得盛宠半年不到,便被吃得骨头都不剩。

我与她一起被打包扔到冷宫,生我时,她难产去世。

我能活着,也是因青酒心善。

可青酒真厉害,她带了药回来,我吃了便好。

那时熬药的炉火的光将她脸上的、眼睛上的、唇上的伤照得清清楚楚。

尽管后来都好了,疤都没剩,我却总觉得她脸上有伤。

没过几天,青酒就被人堵在角落:

「青酒妹妹,上回让咱家舒服了,你何时有空再去啊?」

「小主子在这冷宫,吃喝都得经咱家的手,你可得想清楚了。」

我杀的第一个人,便是那个堵住青酒的太监。

用的是从御膳房偷出来的菜刀。

菜刀很锋利,可我第一回杀人,没经验,下手不准。

后来又补了几刀他才咽气,咽气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睛,恐惧又惊愕。

那也是我第一回认识谢晖,他仿佛被我吓到,怔了一下。

我在想着要不要杀了他灭口。

他却忽然关上门,又看了眼尸体,「你可真勇敢,我都不敢这样杀人。」

我捏紧菜刀的手顿了一下,他又说:

「我上回遇见他调戏宫女,他该死。」

算了,我不杀他灭口了。

那年我八岁,谢晖十二岁,比我高出一个头还要多。

十岁那年,我求了教坊的姑姑教我跳舞,不要命的学。

父皇昏庸,善音律,爱清欢舞。

可宫里没人能将清欢舞跳好,要么太妖媚,要么过于清冷。

娇中带媚,媚中不俗的把控太难。

我也在学清欢舞,想得父皇喜欢。

五公主就是那时候找上我的,她母妃是国公府谢家人,是高高在上的贵妃。

比我命金贵,又见不得我生得美。

我被她的奴仆压在地上,她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我,眼底闪着寒光。

「***东西,学了这些勾人的手段想勾引谁?」

匕首寒凉,刀锋对着我的脸:

「你说我划什么好呢?不然就写个贱字吧。」

我不敢动,颇有些认命地闭上眼。

我想活着,实在不行,到时候跳舞就戴面纱吧。

可预想中的痛感并未传来,我疑惑睁眼。

便见五公主吃痛的惊呼了声,匕首落地。

她气急了看过去时,却见来人是谢晖,面上当即换成笑容。

他仿佛带着神光出现,如玉的公子,两年不见愈发让人移不开眼。

「表哥,你是不知道,她竟***到去教坊学舞,简直太丢人了!」

「她生母是上不得台面的农家女,竟自甘堕落到这地步,我不过是教训她一下罢了。」

五公主的话义正言辞。

我是池边脏污,同为公主让她觉得耻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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